国际油价的金融属性日趋增强，排除供求关系、地缘政治等因素，QE3的推出将推高国际油价。

    为了加快经济复苏以及就业增长，2012年9月13日，伯南克代表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宣布了第三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QE3）。此轮货币宽松政策不同于前两次，美联储决定每月购买400亿美元不动产抵押贷款证券，但并没有规定总购买规模和执行期限。QE3对于油价又会产生哪些影响呢？单就QE3政策角度分析，排除供求等长期决定性影响因素，由于油价短期的金融化作用，油价具有上涨潜力。

    油价短期金融化

    近二十多年来，经济金融化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趋势，金融市场逐步主导了传统的工业、农业经济。

    油价作为石油实体行业状态的集中体现，也并未逃脱出金融化这一趋势，而金融资本也正是通过对于油价的干预和控制来分得石油实体行业创造的大部分财富。金融资本对于石油产业的影响已深入方方面面，原油价格很大程度上受到了石油金融市场上的石油期货、期权以及一系列石油金融衍生品的交易以及相应石油金融市场中资本流入流出的影响。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每一次油价的变动都摆脱不了与金融资本的联系。决定油价长期趋势最重要的因素是石油的供给和需求，地缘政治、石油库存变化、汇率变动、气候、利率、税收等也都影响着油价的短期走势。而现在由于油价金融化特点与日俱增，金融资本市场交易情况已经成为影响短期油价的重要因素。

    经济金融化“倒三角”也同样体现在油价短期金融化方面。作为最接近货币源的金融资本在国家出台任何货币政策，无论是紧缩还是扩张政策，都是反映最为敏捷最有效率的。而石油作为全球经济发展最重要的基础能源，涉及石油行业的上层石油金融资本，对于例如美国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的反应更为迅速和激烈。石油金融资本为追逐利润、抢占先机，在石油期货、期权等石油金融衍生品的交易操作会直接影响市场原油的现货价格以及预期价格。

    QE1、QE2对油价的影响

    QE1始于2008年11月25日，结束于2010年3月31日，美联储购买了总数为1.25万亿美元的不动产抵押贷款证券、3000亿美元美国国债以及1750亿美元的机构证券，目的在于稳定银行体系。QE2始于2010年11月3日，结束于2011年6月30日，美联储又购买了价值6000亿美元的长期国债，目的在于提振经济。而这两次宽松的货币政策给美国的资本市场甚至全球的资本市场带来了极大的影响。原油价格在两次量化宽松政策中都受到了较大程度的影响。

    从2008年至2012年9月底，对油价和M2货币供应量数据进行整体分析，得出的两者相关关系仅为0.06，可以说货币供应量对于油价没有任何影响。细看之下，在2008年11月25日至2010年3月31日，以及2010年11月3日至2011年6月30日，M2货币供应量与WTI油价走势趋于一致。这两段时间内，M2与WTI油价的相关关系均达到0.6，也就是说美国QE1、QE2期间，随着市场上货币供应量的增加，油价也在一定程度内上涨。在全球油气供应基本平衡的情况下，在第一轮量化宽松过程中，原油价格上涨了59%；在第二轮量化宽松过程中，原油价格也上涨了近30%。这一现象说明了油价金融化趋势：美国的量化宽松政策在供求基本平衡稳定的情况下，石油金融资本虽然在决定石油价值方面起不到长期决定性的影响，但是短期内对油价的波动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造成这种短期的油价上涨的原因有几个方面：首先，美国量化宽松政策下，美元的流动性必然增加，相应降低了美元的实际购买能力，在供需不变的情况下，以美元计价的石油价格以及其他大宗商品价格必然走高。其次，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推出造成其他货币相对于美元升值，以美元计价的资产相对贬值，原本以投资组合中的美元资产被大量抛售，或购入其他货币资产，或进入贵金属、石油以及其他大宗商品市场以寻求保值增值，一定程度上推高了股票、石油、贵金属以及大宗商品的价格。再次，美联储通过购买债券、不动产抵押贷款证券等向市场注入大量流动性，债券和相应证券的收益率大幅降低，原本手持债券资产的资本拥有者也纷纷逃离债券市场，逐利性驱使资本进入收益更高的股票、石油、贵金属以及大宗商品市场，又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油价、贵金属以及大宗商品的价格。石油金融市场在美元贬值以及资本大量流入的共同作用下造成了油价的升高。

    QE1、QE2对油价还有很多间接影响。这其中最为突出的方面就是成本：包括油气行业的发现成本以及市场融资成本两方面。QE1期间，美国大宗商品价格指数上涨了20%，食品价格上涨20%。QE2期间，大宗商品价格指数、食品价格分别上涨了10%、15%。这些商品价格的上涨，必然促使油价上涨。货币供应量的增加必然降低债券利率、借贷利率，从而降低了市场内的融资成本，降低了油气企业的资本成本，长期内有助于油价的下调。对其他实体行业来说，融资成本的降低同样刺激各实体企业的活跃投资以及扩大生产，由此引发的对原油的需求，在长期来讲又对油价有一定的促涨作用。融资成本的降低对于油价的长期影响是混合的，但由于油价在经济整体预期向好的情况下是上涨的，而油价短期变化反映了一种对今后经济的预期，因此短期油价同样是上涨趋势。

    QE3对油价作用

    在不考虑经济发展状况、地缘政治、油气库存、气候等对油气供需平衡产生重要作用的影响因素情况下，显现短期金融化的原油价格在QE3政策推出后会有上涨趋势。

    然而，在QE3政策推出后一个月内，WTI油价除政策推出后的周五涨至98美元/桶以上外，之后几周始终在90美元/桶附近。这一油价大幅度下降的主要原因：供应方面，美国原油储量超预期增长；需求方面，由于欧洲工业PMI值降到40个月以来的最低值45.8，中国的经济虽有好转但同样缺乏强劲动力，国际能源署将全球2012年原油需求增长调低。供大于求的现状决定了油价近期走低这一事实。

    今后几个月每月400亿美元的货币注入后，国际油价走势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考虑到油价的多种影响因素，QE3政策的推出能否将油价推高还有待观察。

    （作者单位：中国石化石油勘探开发研究院）